皮肤 John McGrath

开场与核心观点

• 行业背景： 护肤品行业充满了各种承诺，从胶原蛋白粉到昂贵的面霜，但许多我们依赖的产品缺乏坚实的科学证据。
• 嘉宾介绍： John McGrath教授是伦敦国王学院的分子皮肤学教授，也是《英国皮肤病学杂志》的编辑。他的研究改变了我们对遗传性皮肤病和维生素D在皮肤健康中作用的理解。
• 核心内容： 探讨皮肤如何真正衰老，表面之下发生了什么，以及为什么一些流行的治疗方法名不副实。McGrath教授将揭穿护肤品领域的三大迷思，包括SPF、胶原蛋白和“生物活性”成分的真相。

快速问答环节

• 皮肤老化是个问题吗？否。
• 抗衰老护肤霜在上市前需要证明其有效性吗？不需要。
• 某些基因能产生天然防晒霜吗？是。
• 胶原蛋白粉是改善皮肤的灵丹妙药吗？绝对不是。
• 有办法在24小时内逆转晒伤吗？当然。
• 关于皮肤老化最大的迷思是什么？最大的迷思可能是人们认为存在某种神奇的灵丹妙药，可以购买并让时光倒流，但这根本不存在。

皮肤的日常运作与衰老过程

• 皮肤的功能：
  • 作为屏障，保持外部物质在外，内部物质在内。
  • 动态结构，外层皮肤每四周更新一次以应对外部环境。
  • 保护身体免受炎症、感染。
  • 制造激素和维生素。
  • 拥有自身的免疫系统。
  • 成人皮肤面积约1.8平方米。
• 皮肤老化是自然过程： 皮肤会随时间变化，功能可能不如年轻时，这是这个奇妙器官自然过程的一部分。
• 皮肤微生物组：
  • 皮肤表面和毛囊中存在大量微生物（约700亿个，是皮肤细胞数量的两倍）。
  • 这个生态系统对皮肤功能和抵抗疾病非常重要。
  • 皮肤微生物组因身体区域而异，并受肠道微生物组影响。
  • 目前对皮肤微生物组的了解尚浅，未来可能通过操纵皮肤微生物组来治疗或预防皮肤病。
  • 目前尚无明确的治疗方法来支持或修复皮肤微生物组。但有零星案例表明，操纵肠道微生物组（如粪便微生物移植）可能影响皮肤疾病（如斑秃，使头发再生长）。

皮肤衰老的类型与表现

• 两种衰老类型：
  • 内在衰老（Intrinsic aging）： 随时间推移的自然老化。
  • 外在衰老（Extrinsic aging）： 由环境因素（如阳光、吸烟、污染、毒素）引起的加速老化。
• 衰老的表现：
  • 皮肤变干、更易脱屑。
  • 血管更明显。
  • 皮肤松弛、出现皱纹。
• 衰老不仅仅是外观：
  • 皮肤会累积损伤，可能促进皮肤癌发展（尤其对浅肤色人群）。
  • 随着年龄增长，皮肤和身体的修复过程减弱。

皮肤衰老的内在机制

• 结构性变化：
  • 胶原蛋白流失： 由真皮层成纤维细胞产生，随年龄增长，成纤维细胞产生新胶原蛋白的能力下降。
  • 弹性组织功能下降： 弹性组织（负责皮肤回弹和伸展性）可能仍然产生，但功能不如从前。
  • 脂肪重新分布： 身体80%的脂肪在皮肤中，随年龄增长会重新分布，影响皮肤外观。
  • 骨骼变化： 影响皮肤的整体支撑结构。
• 不同的人衰老速度不同： 这与先天生物学老化和外观老化都有关。
• 影响衰老速度的因素：
  • 遗传： 控制新陈代谢的关键因素很重要。
  • 抗氧化剂： 清除皮肤和其他组织中有害化学物质（自由基）的过程。
  • 生活方式： 吸烟、日晒是主要可控因素。
    • 吸烟： 激活皮肤中一种名为基质金属蛋白酶（MMP）的破坏性酶，分解胶原纤维，导致皮肤皱纹、松弛。
    • 电子烟（Vaping）： 研究较少，但可能也有类似的破坏性影响。

三大护肤迷思揭秘

迷思一：昂贵的面霜能消除皱纹

• “药妆品”（Cosmeceuticals）： 大多数声称能治疗皱纹的面霜属于药妆品，介于化妆品和药品之间。它们主要只需证明安全性，而无需证明其对衰老问题的实际疗效。
• 实验室效果 vs. 现实应用：
  • 许多抗皱产品中的成分在高浓度下，在实验室的细胞培养模型或老化皮肤模型中可能显示出一定效果。
  • 但实际产品中的浓度、以及能否有效渗透到皮肤深层（真皮层，胶原蛋白所在处）是关键问题。皮肤作为有效的屏障，外用面霜大多难以到达真正需要发挥作用的深层。
• 广告语的变化： 广告通常从“治疗/改善皱纹”变为“可能改善皱纹的外观”，暗示其作用更偏向表面。
• 表皮层（Epidermis）与真皮层（Dermis）：
  • 表皮层是皮肤外层的“砖墙”，主要起保护作用，不直接导致皱纹。
  • 真皮层含有胶原纤维和弹性纤维，这些是影响皮肤质地和产生皱纹的关键。
  • 有效的抗皱治疗需要作用于真皮层，而外用制剂大多难以穿透表皮层。
• 使用感受与价格： 昂贵的面霜通常通过其配方和质地营造奢华感，让人感觉“应该有效”，但这与其深层抗衰老效果关系不大。
• 包装心理学： 研究表明，白色瓶子/管子的产品更容易让消费者联想到医学相关性和有效性。
• 缺乏科学证明： 大多数药妆品无需科学证明其能逆转、治疗或预防衰老的某些方面。少数公司可能会进行一些初步的皮肤取样研究，以低科学分辨率证明一些改变，但这与实验室中高浓度活性成分的研究相去甚远。
• “前后对比图”的猫腻： 需仔细观察广告中的对比照片，注意光线、角度、是否化妆、衣着等因素是否一致，这些都可能影响视觉效果。

迷思二：太阳是敌人

• 阳光的组成与穿透： 阳光由不同波长组成（UVA, UVB, UVC, 可见光），穿透皮肤的能力不同。它们可能损伤DNA或皮肤结构纤维。
• 阳光的双刃剑：
  • 有害方面： DNA损伤（晒黑即是DNA损伤的标志），加速皮肤癌（尤其是黑色素瘤）的风险。
  • 有益方面：
    • 心血管健康： 流行病学研究显示，适度日晒有益于心脏健康，可能通过清除体内有害化学物质（如一氧化氮）实现。
    • 情绪改善（内啡肽）： 阳光照射皮肤损伤DNA后，会产生POMC（阿黑皮素原），POMC分解产物之一是β-内啡肽，能让人感觉良好。这可能是人们喜欢晒太阳或去日光浴沙龙的原因之一（类似天然“成瘾”）。
• 平衡之道： 关键在于找到平衡点，因人而异。少量阳光对大多数人有益。
• 防晒意识的普及： 自20世纪60-70年代皮肤癌发病率上升以来，人们逐渐认识到过度日晒的危害。新西兰、澳大利亚等国家防晒教育普及较早。老年男性似乎在防晒意识上仍较薄弱。
• 重要信息： 采取措施保护皮肤，减少老化和皮肤癌的发生，但同时也要享受适度的阳光。

晒伤的逆转（并非主流科学，但有新思路）

• 晒伤的机制： 皮肤变红、起泡、脱皮、疼痛。微观层面，炎症细胞（巨噬细胞、中性粒细胞）进入受损皮肤，释放炎症化学物质（如TNF-α），导致血管扩张渗漏，激活其他损伤通路（如一氧化氮合酶）。
• 高剂量维生素D3的作用：
  • 美国同事的最新研究表明，单次高剂量维生素D3可以显著修复受损皮肤。
  • 机制： 维生素D3直接作用于皮肤中的炎症细胞（巨噬细胞），将其从促炎状态转为抗炎状态，平息中性粒细胞和其他驱动炎症的化学物质。这是一种抗炎作用，与维生素D的骨骼健康功能无关。
  • 效果： 第二天早上，皮肤应基本恢复正常。
  • 剂量： 远高于日常补充剂量。日常补充约1000 IU（25微克），晒伤治疗剂量可能是其50-100倍，即50,000至100,000 IU。
  • 服用时间： 晒伤后1-12小时内服用。
  • 安全性： 单次高剂量无需担心钙磷水平，肾脏会保护。无其他已知不良反应。
  • 提醒： 这并非主流科学，但McGrath教授建议度假时除了SPF50防晒霜，也可备一些维生素D3。前提是身体健康，如有特殊情况需咨询医生。

迷思三：胶原蛋白粉能从内部丰盈肌肤

• 理论基础的误解： 人们认为皮肤老化是胶原蛋白流失，因此补充胶原蛋白就能解决问题。
• 消化过程： 口服胶原蛋白进入酸性胃部和消化系统后，会被分解成单个氨基酸或小肽段，然后被吸收，成为饮食蛋白质的一部分。
• 缺乏靶向性： 这些氨基酸或肽段无法“智能地”找到皮肤中缺失胶原蛋白的部位并重新组装成胶原纤维。目前没有任何科学证据支持这一观点。
• 可能的表面效果： 摄入的蛋白质一部分可能最终进入皮肤，参与构成更大的蛋白质结构，这些结构可能吸收水分或有助于增加皮肤水合作用，从而使外观看起来更饱满。但这并非补充的胶原蛋白直接变成了皮肤中的胶原蛋白。
• 结论： 应破除“胶原蛋白补充剂能增加皮肤胶原蛋白”的迷思。目前证据不足，需谨慎购买。

真正有效的护肤方案

1. 清洁（Cleansing）：
   • 去除皮肤表面的污垢、灰尘和死皮细胞。
   • 大多数人可能在淋浴或洗脸时简单清洁即可。
   • 对大多数人来说，某种形式的清洁是好的。
2. 保湿（Moisturizing）：
   • 约2/3的人群会从保湿中受益。
   • 选择乳霜状而非油腻的保湿产品，尤其对易长痘痘的皮肤。
   • 作用： 为皮肤表层提供水合作用，并非深层渗透。改善皮肤外观，减少水分流失，处理干燥问题。
   • 个人选择，便宜的产品有时和昂贵的一样好。
3. 防晒（Sunscreen）：
   • 皮肤科医生强烈推荐。
   • SPF选择： 最低SPF30+，有时推荐SPF50+。
   • UVA防护： 注意产品标签上是否有UVA圆形标志。
   • 用量： 覆盖全身1.8平方米皮肤约需6茶匙或一个烈酒杯的量。
   • 实际用量不足： SPF值是在实验室标准厚度下测得的，日常使用中人们涂抹的厚度远不及此。
   • 补涂： 每2-3小时补涂一次，仅在出门前涂一次是不够的。
   • 防晒的双重益处： 防止皮肤老化和降低皮肤癌风险。

防晒的进一步讨论

• 何时开始常规防晒： 如果儿童在户外活动多或度假，可以涂防晒。但日常常规涂抹防晒（作为护肤步骤），建议从20多岁中期到30岁出头开始。
• 儿童防晒： 如果阳光强烈且孩子长时间在户外，即使是5-10岁也应涂防晒。但如果阳光不强，不会晒伤，则无需过度担心。关键是避免晒伤，衣物遮挡也很重要。
• 冬季防晒（以伦敦为例）： 11月至次年3月，由于阳光角度低，紫外线强度弱，可以暂停每天涂抹防晒霜（除非去阳光充足地区度假）。
• 平衡的防晒观念： 避免晒伤是共识，但少量阳光有益。采取明智的态度，享受阳光的同时保护皮肤。

视黄醇（Retinol）的作用

• 定义： 维生素A的衍生物，属于类视黄醇（retinoids）家族。皮肤科医生常处方维A酸（retinoic acid）用于治疗痤疮和抗衰老。视黄醇是维A酸的一种非处方版本。
• 潜在益处：
  • 具有抗炎作用。
  • 可能改善老化外观，甚至逆转某些衰老效应。
• 科学证据：
  • 维A酸有60年用于抗衰老和痤疮的临床历史。
  • 关于视黄醇与维A酸的对比研究（有效性、副作用）存在一些系统评价。
  • 结论不一：一些研究表明视黄醇效果与维A酸相似且副作用（如干燥、刺激）更小；另一些研究则认为其效果不如维A酸，甚至益处不大。
• 强度与耐受性： 视黄醇通常比维A酸耐受性更好，刺激性更小。产品中视黄醇的百分比会影响其效果。
• 使用年龄： 建议20多岁中期到30岁出头开始考虑使用。McGrath教授有同事连续使用几十年，皮肤状态良好，皱纹很少。
• 对年轻人的建议： 儿童、青少年、年轻人（可能指25岁以下）应避免使用这些产品。这个年龄段的皮肤处于最佳状态，不需要过多干预，以免破坏。
• 对家长的建议： 年轻人使用这些产品大多不会造成伤害（除了钱包），但也不会有持续的益处。如果孩子能不受同伴压力和社交媒体影响而避免使用，会是更好的选择。

营养与皮肤健康

• 传统推荐： 油性鱼、坚果、种子、发酵产品、绿叶蔬菜等对肠道健康的饮食，同样有益于皮肤。
• 社交媒体驱动的“超级水果”： 许多水果可能对皮肤有益，但常被社交媒体炒作。
• 木鳖果（Gac fruit）的潜力：
  • 富含番茄红素（防晒）和β-胡萝卜素（清除自由基）。
  • 在东南亚常用，但尚未普及。
  • McGrath教授幽默地表示，这可能成为下一个“趋势”，但下周可能又会是别的。
• ZOE的健康饮食建议同样适用： 多样化、均衡的饮食对皮肤有益。

总结

Jonathan Wolf（主持人）对John McGrath教授的分享进行了总结，核心观点包括：

1. 阳光与内啡肽： 日晒损伤DNA，但副产品是让人感觉良好的内啡肽。
2. 阳光对心脏的益处： 阳光能清除体内有毒化学物质，有益心脏健康。
3. 皮肤微生物组的真实性与未来潜力。
4. 护肤霜的局限性： 皮肤是良好屏障（表皮层），大多数面霜难以渗透到深层（真皮层）发挥抗衰老作用。
5. 胶原蛋白流失与补充的误区： 口服胶原蛋白会被消化分解，无法直接补充皮肤胶原蛋白。
6. 有效的护肤三部曲：清洁、保湿、防晒。
7. 防晒的平衡观： 避免晒伤，但适度日晒有益。冬季在某些地区可暂停每日防晒。
8. 晒伤的“急救”： 单次高剂量维生素D3（5万-10万IU）在晒伤后12小时内服用，可能显著修复皮肤。
9. 视黄醇的潜力： 可能有抗衰老效果，但证据不一，建议20多岁中期后考虑使用。
10. 饮食与皮肤： 类似有益肠道健康的饮食（多样化、富含果蔬、健康脂肪等）也对皮肤有益。

McGrath教授认同总结，并强调虽然无法阻止衰老，但可以通过生活方式和科学护肤来延缓其进程，保持皮肤健康。

The 3 Biggest Myths About Anti-Aging Skincare | Prof. John McGrath

Edit:2025.06.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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